去年6月,一艘载重吨为611吨、国籍为利比理亚(Liberia)的非政府组织难民救援船“水瓶座”号(Aquarius),载着约600名难民,抵达了义大利附近的水域,但是却遭到义大利方面拒绝让其靠岸。义大利的现任政府由大选中胜出的民粹主义政党所主导。众所周知,民粹主义政党在非法移民问题上的反对立场鲜明,因此,对於这些企图从利比亚出发横渡地中海进入欧洲的难民,义大利政府的态度已无需多言。
义大利这种强硬的拒绝姿态,让“无国界医生”(Medecins Sans Frontieres)和“地中海救援”(SOS Mediterranee)等非政府组织感到十分失望和气愤。在过去两年多的时间里,这些非政府组织已经利用船只在地中海上实施过数百起营救,并运送难民抵达对岸的欧洲,登陆入境。在对难民的救助与运输上,这些组织甚至都已经发展出了一套标准操作流程。不过现在,这套流程已经失去了“用武之地”。
义大利新政府的右翼副总理兼内政部长马泰奥・萨尔维尼(Matteo Salvini)指出,义大利不会再准许非政府组织的救援船只在该国靠港和让难民上岸。
对於一些人来说,国家拒绝难民入境是个好消息。可是,对於那些经营亚洲至欧洲经地中海运输的贸易航线的海运企业来说,难民被拒绝登岸後被迫在海上漂流,则意味着商船在地中海上航行时,很可能会再次陷入需要频频出手营救遇险难民,而令自身的货物运输本职受到耽误的困境。因为根据联合国的规定,任何船舶在海上收到遇险船只的求救信号时,都有施救的义务。
与此同时,由於现在欧洲出现了越来越多国家拒绝难民入境的趋势,因此,即便是船只已经把难民救上来,後续也难以找到愿意对难民开放的港口,可以供船只停靠并让难民上岸。在社交媒体里的话题标签(hashtag)------“#关上大门”(#closethedoors)之下,萨尔维尼明确地表示:“义大利已经受够了对欧盟惟命是从、鞠躬尽瘁。”
续上,救援船“水瓶座”号在意大利吃了“闭门羹”以後,无奈於海上漂流了四天,既要关顾怀孕的妇女、哺乳的母亲,又要照料初生的婴儿,所有难民无论男女老少都只能滞留在海上,手足无措。直到西班牙政府介入并打破僵局,准许船只在瓦伦西亚港(Valencia)停靠和让难民上岸,事情才最终得以解决。不过,西班牙的善举也只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欧洲南部地中海沿岸的多个国家轮番拒绝接收难民,这在打消了难民积极性的同时,也打击了当地贩卖人口的“生意业务”,并似乎已经成功地从整体上减少了自利比亚涌来的难民数量。这虽然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如果今後非政府组织因为多国均拒收难民的缘故,而不再实施救助,那麽未来难民救援的责任很可能又要重新落到国际贸易运输船只的头上。
由左派设立和运营的非政府组织,为了让穷人分享西方世界的财富,以及打倒和破坏“白人至上主义”社会,可谓是尽心竭力。而为了营救难民,他们的救援船只不断地在海上来回奔忙,以至於让施救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在为难民提供“跨地中海渡轮服务”。不过尽管如此,对於从事贸易货运的商船来说,这些非政府组织在帮助他们减轻救助难民的负担上,还是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的。
然而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的欧洲国家开始向接收难民说不,这些左派救援组织也纷纷“丢了工作”。而没有了非政府组织的救援船只,商船就不得不遵守联合国的规定,被迫承担起救援的义务。这不仅打乱了船公司的船期计画,也打破了船公司与客户签订的按期交付货物的运输合约。再者,如今的超大型集装箱船上所配备的人手非常精简,并不会特意为了营救遇险人员而多安排几名船员。因此,船员的本职工作原本就已经相当繁重,如果再加上救助和看管照料难民的额外任务,则工作量势必进一步加大。
国际航运公会(International Chamber of Shipping,ICS)是一个主要的世界航运组织,其成员包括了多个国家的船东,所拥有的商船总吨位约占全球总量的80%。而对於义大利拒绝向非政府组织的救援船只开放港口的决定,国际航运公会表示谴责。
如果非政府组织的救援船被拒绝靠港让难民登陆,那麽商船就要被迫承担起救助难民的义务。
“义大利政府拒绝让大批获救难民靠港上岸的事件,已经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和担忧。对此,国际航运公会向所有的欧盟成员国呼吁,要予以重视和处理,否则,港口必须迅速让被救遇险人员靠岸登陆的政策和惯例,未来则有可能会受到影响。不仅是在意大利,甚至在其他的欧盟国家也会如此”,国际航运公会的秘书长辛企斐(Peter Hinchliffe)指出。
目前,义大利国内的民粹主义势力正在不断崛起和扩大,他们对於这些从非洲大量涌入的非法移民怀有深刻的怨恨与敌意。该国现任的右翼政府,正是由这些民粹分子投票选出。而本届政府所推行的禁止非法移民入境的措施,虽然与义大利以前的政策方针背道而驰,但是却实为一项顺应民意之举。
另一方面,非政府组织的做法也受到了批评。这些组织的行为被指是在“为人贩子打信号灯,协助人口贩卖”。由於难民得到了非政府组织的积极施救,人贩子所使用的船只反而越来越破败不堪,而每艘船所装载的难民数量也越来越多,因为他们知道非政府组织的救援船就在附近徘徊等待,随时准备“接手”予以救助,并且还会把难民运到对岸欧洲的庇护所。
“义大利拒绝让被救人员靠港上岸的决定,对於这些遇险人员的安全和福祉将会造成严重的後果。这些遇险人员当中也包括了儿童和怀孕妇女”,国际航运公会在一份声明中表示。
“过去,在开放港口以供被救遇险人员靠岸登陆上,义大利政府一向都能够作出迅速的反应,并给出肯定的决定。无论是对商船,还是对非政府人道主义组织的救援船只都同样如此。对於义大利政府以往所作出的巨大付出,我们表示感激”,声明写道。
“然而,在新一任政府当选并上臺执政後,义大利的做法却发生了变化。事情似乎正在朝着一个比以往带有更多政治考量的方向转变”,国际航运公会的声明指出。
声明并表示:“由国际航运公会所代表的全球航运业,一直致力於遵守联合国国际海事组织(International Maritime Organisation,IMO)的《国际海上人命安全公约》(Safety of Life at Sea Convention,SOLAS),在海上遇到遇险人员时必定会积极营救,履行义务。”
自三年前起,大量来自非洲和中东地区的难民开始企图通过横渡地中海的方式进入欧洲,从而导致欧洲的难民危机升级。截至目前,单单是由商船救起的难民数量就已经超过了5万,此外还有更多其他难民由海军舰艇以及非政府人道主义组织的救援船只救起。
在意大利政府拒绝让被救难民登岸的事件发生後,为了保证有关保护海上人命安全的政策不受影响,国际航运公会紧急呼吁所有欧盟及其成员国的领袖,尽快处理应对由该事件所引发的关注和忧虑,以确保港口应当立即让被救人员靠港上岸的做法和惯例能够在未来维持不变,并继续与联合国难民署(UN Refugee Agency,UNHCR)的原则保持一致。
而据报,继拒绝向非政府人道主义组织的救援船只开放港口之後,现在义大利政府就连救起了难民的商船,也一并拒绝让其靠港以及让被救人员上岸。而商船还是在意大利救援协调中心(Italian Rescue Co-ordination Centre)的指示和要求下,对遇险人员进行救助的。
“商船对海上遇险人员实施营救,是在履行国际海事法律所规定的义务。而义大利不仅没有立即允许商船上的被救人员登岸,相反还拒绝让其上岸。如果这是事实,那麽这样的做法将有可能会对成百上千,甚至成千上万的海上遇险人员的安全和福祉,造成严重的人道主义後果”,国际航运公会秘书长辛企斐表示。
“如果义大利的这种做法今後还将持续下去,那麽,未来地中海上的贸易运输很有可能也会受到牵连和拖累。不过,目前航运业最为关注的焦点仍然在於人道主义,以及被救遇险人员的福祉与尊严,此外还有这些人员对於登岸接受妥当的医疗协助的需求”,辛企斐表示。
一些较晚加入欧盟的成员国,如波兰、匈牙利和捷克等,都选择了采取向难民关闭边境的强硬手段,而义大利现在也加入了这些国家的行列。值得玩味的是,这些国家的政府里既有右翼政党,也有左翼政党,然而强硬的边境政策最终还是获得了选民们的广泛支持。看来,当面对着难民不断涌入自己国门的时候,连左派和右派似乎都可以暂时放下彼此的分歧,站在统一战线上,一致对外。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左派还是右派都会认为,相较於外来者,本国的民众才是更应该受到本国政府保护的对象。
至於对国际航运业而言,相信业内各方都会同意,对於在海上遭遇了意外或不幸而正在迫切等待救援的人员,任何船只都应该竭尽所能地伸出援手。但是,如果被迫要供难民靠岸登陆的国家,其民众已经不愿再接纳更多的难民涌入国境,而一些组织却仍然在以人道主义为由,无视这些国家的想法和意愿,把原本只是对遇险人员的救助,变成了近乎於在非洲与欧洲之间开通一班“跨地中海渡轮服务”,向欧洲“输送”难民,在这样的情况下,对这种所谓的“救援”行动,予以忽略似乎是更为恰当的做法。
问题:
非政府组织把对遇险难民的救援,变成了近乎於提供“跨地中海渡轮服务”,向欧洲“输送”难民,对於这种情况,你认为存在什麽解决方法?本文文末提出了一种解决手段,虽然有望能够带来有效的缓解,但是较为强硬和严酷,而除了这种手段以外,你认为还有哪些措施可供采取?